顾宴年伸出一只手要拿走戒指,她却看见了无数幻影。
耳边的人声越飘越远,她的意识也渐渐抽离,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。
醒来闻到空气中浓烈的消毒水味时,林蔚雨知道自己进了医院。
她睁开眼,耳畔传来了管家长长的叹气声。
“小姐,您可算醒了。昨天您在台上昏倒后,先生觉得您是故意想破坏订婚宴,特别生气,您最近还是安心养病,不要去招惹他了。”
听着管家的殷殷劝诫,林蔚雨嘴角浮起一个苦涩的笑。
“忠伯,我不是故意的,我是真的不舒服……”
话音未落,虚掩的房门就被推开了。
顾宴年板着一张脸走进来,声音里满是冷意。
“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?你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坏我的好事,前天故意吹了一夜的冷风好让自己发烧,真是苦心孤诣。”
听着他这笃定而暗讽的语气,林蔚雨蓦地想起得知他要订婚那的事情。
她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求婚现场,一个人在外游荡着,不知该去向何方。
那夜的风有多大,露有多重,她根本不记得。
她只记得夜色里摔得青青紫紫的腿,哭到肿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,和那颗慢慢凉下去,凝固成冰而后粉碎的心。
比起从前的种种忽视,他此时对她真心的践踏,更让林蔚雨心痛。
她再也忍不住,直直迎上他的目光,语气里满是自嘲。
“你是觉得我喜欢你,所以不管我做什么,在你眼里都是刻意为之的吗?”
顾宴年没想到她还敢把喜欢挂在嘴边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我告诉过你,不许说这种话!还有,你那不叫喜欢,只是情感认知障碍。”
因为生气,他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,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楚。
慢一步进来的江雪韵见他又生气了,连忙挽住他的手,一脸嗔怪地看向他。
“又发生什么事了?这么凶,别吓到蔚雨了,她年纪小不懂事,你和她计较什么。”
有她在一旁安抚,顾宴年的怒火才慢慢平复下来,但看向林蔚雨的眼神还是带着寒意。
“这次有雪韵帮你说话,我不和你计较,但你也不小了,该懂点事了,不能永远这么任性!”
任性?
这些年她做过唯一的任性的事情,就是喜欢他罢了。
可他不要她。
所以她也放弃了。
顾宴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,扶着江雪韵坐下,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。
眼看着房间里的气氛要冷下来,江雪韵拿起一个橘子递到他手心,撒娇要他帮忙剥开。
他接了过来,剥开橙黄的外壳,又将橘子上的脉络清干净。
像伺候病人一样分开一瓣,喂进她嘴里。